三吋之舌
有時候, 好味道不一定是來自最珍貴的食材。
幾年前出征Annapurna山脈, 兩個星期裡的長途跋涉,吃喝近乎粗糙,味道卻出奇的好。當地山寨子民常吃的Roti煎餅,沾點野蜜或鹹牛油,就是一品絕味。幫我提行李的腳伕,吃水煮蛋時連殼也一併吞下,還笑說鈣質豐富。
高原深山,不毛之地,物以稀為貴,連平時瞄都不瞄一下隨手丟棄的蛋殼,也變得有價值起來!
年少時的我,腸胃大過膽子, 嚐試過各地無數野味:鱷魚,蛇,狗,蚱蜢,蝎子,甲蟲,田鼠,還有快要孵化成小鴨的醃蛋;居然吞不下一粒帶殻的蛋。我認為的「難以下嚥」卻是腳伕們口中的極品。
快餐時代的降臨,意味著食物的精緻化和商業道德的腐敗化。我們吃下去的到底是食物,抑或五味雜陳的復制品?全球化的統一味道抹殺了孩提時代的家鄉味,古早味或祖傳味,留下一堆假名稱的垃圾食品。
開始吃起素食的我,愈來愈覺得,摧毀這個世界的不是核戰,生化武器或彗星撞擊的末日預言,而是我們嘴巴裡那根三吋之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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